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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照鄰的蜀道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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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石
 
  盧照鄰,字昇之,晚年號幽憂子,幽州范陽(今河北涿州市)人,大約出生于唐太宗貞觀六年(公元632年)前后,約卒于武后天冊萬歲元年(公元695年),或稍后。他與王勃、楊炯、駱賓王并稱“王楊盧駱”,世稱“初唐四杰”。
 
  盧照鄰少年離鄉(xiāng),在范陽生活的時間并不長,大約十歲離開范陽南下,到揚州在儒學大師曹憲門下求學。約二十歲時盧照鄰出任鄧王府典簽,其身份大約是鄧王李元裕的私人秘書。據《舊唐書·高祖二十二子傳》記載:“鄧王元裕,高祖第十七子也。……歷鄧、梁、黃三州刺史。元裕好學,善談名理,與典簽盧照鄰為布衣之交。……高宗時,又歷壽、襄二州刺史、兗州都督。”盧照鄰的才華深受李元裕賞識,將其比作漢代大才子司馬相如。李元裕曾對下屬們說:“此吾之相如。”鄧王李元裕出任壽州(今安徽壽縣)刺史、襄州(今湖北襄陽)刺史時,盧照鄰也隨李元裕到過壽州、襄州。詩人在晚年所著的《五悲·悲昔游》中說:“少年游宦,來從北燕?;茨戏脊鹬畮X,峴北明珠之川。”淮南芳桂之嶺指的是隨鄧王在壽州,峴北明珠之川指的是隨鄧王在襄州。后盧照鄰離開鄧王府到秘書省任職。
 
  與四杰中的其他詩人一樣,年輕時的盧照鄰是個恃才傲物、行事高調、狂放不羈、頗具浪漫氣息的詩人?!杜f唐書·文苑上·王勃傳》記載:當時素有識才之名的吏部侍郎裴行儉曾評價盧照鄰等人說:“勃等雖有文才,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祿之器耶!”裴行儉的評價包括盧照鄰。浮躁淺露是許多士大夫對他們的看法。盧照鄰自己在《結客少年場行》詩中這樣描述自己年輕時的輕狂:“長安重游俠,洛陽富財雄。玉劍浮云騎,金鞭明月弓。斗雞過渭北,走馬向關東。……”
 
  年輕時的盧照鄰對功名事業(yè)充滿幻想與渴望,他以為自己總有一天能脫穎囊中,出人頭地,因此在在《贈益府群官》詩中吟道:“誰能借風起,一舉凌蒼蒼。”他也曾渴望做一名軍人,從戎塞外、橫行疆場,建功立業(yè),報效朝廷。“將軍下天上,虜騎入云中。烽火夜似月,兵氣曉成虹。橫行徇知己,負羽遠從戎。”但由于輕狂,他沒能實現(xiàn)自己的軍人夢,卻身陷囹圄。
 
  大約龍朔元年(公元661年)盧照鄰遭遇飛來橫禍被捕入獄,這次橫禍也許與他的浮躁、狷狂有關。他在《窮魚賦序》中說:“余曾有橫事被拘,……友人救護得免。”遭何橫事、因何被拘、何人救護,詩人并未明說,現(xiàn)亦無從考證??峙掠惺裁措y言之隱詩人不便說出,估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遭受橫禍出獄后不久,詩人便踏上漫漫蜀道經梁州前往蜀中。詩人第一次入川似乎也是無奈的選擇。祝尚書先生在《盧照鄰集箋注》前言中說:“約龍朔初到咸亨中,盧照鄰曾多次入蜀,現(xiàn)可考者既有三次。”第一次入蜀的盧照鄰心中無限惆悵,他《釋疾文·粵若》中說“故吾甘棲棲以赴蜀,分默默以從梁。”乾封初,盧照鄰又奉命出使益州大都督府??傉露辏?69年)第三次入蜀任新都尉。詩人三次入川、出川走過不同的路徑,他對陳倉道、褒斜道、金牛道非常熟悉,他《至陳倉曉忘京邑》詩中這樣描寫了陳倉道上的景色“澗流飄素沫,巖景靄朱光”。他在《送梓州高參軍還京》詩中描述褒斜道風光說:“京洛風塵遠,褒斜煙霧深”。他的《早度分水嶺》、《大劍送別劉右史》、《葭萌獨泛》、《至望喜矚目言懷貽劍外知己》等詩則描繪了金牛道、劍門道風光。
 
  盧照鄰漫游過許多地方,曾多次奔波于蜀道中,他在《五悲·悲昔游》中說:“東魯則過仲尼之故宅,西蜀則耕武侯之薄田。舊鄉(xiāng)舊國白云邊,飛雪飛蓬暗遠天。暫辭薊門千萬里,少別昭邱三十年。昔時人物都應謝,聞道城隍今可憐。忽憶揚州揚子津,遙思蜀道蜀橋人。”在蜀中,盧照鄰與許多人都有交往,如初唐四杰中的王勃、蜀地詩人邵大震、后來于唐玄宗朝任宰相的的張柬之、道士李榮等。他詩文集中的許多作品都是在蜀中作的。
 
  盧照鄰他又是個自視極高,不合群的人,他在《贈益府群官》中說:“一鳥自北燕,飛來向西蜀。單棲劍門上,獨舞岷山足。”在蜀中時,他自以為自己是“不息惡枝木,不飲盜泉水”的鳳凰,與同僚關系比較緊張,“智者不我邀,愚夫余不顧。”所以詩人常常感到十分孤獨,“所以成獨立,耿耿歲云暮。”
 
  但遇到志同道合的人,盧照鄰卻能傾心相待。在蜀中,盧照鄰與比他小十多歲的王勃及詩人邵大震過從甚密,一起談詩論道、游覽飲宴。據計有功的《唐詩紀事》卷八記載:盧照鄰在任新都尉時,王勃也因為沛王草檄雞文被逐出沛王府遠游蜀中。咸亨元年(670年)重陽日,盧照鄰與王勃、邵大震三人同游玄武山登高賦詩,留下唐代詩壇一段佳話。玄武山在今四川中江縣,據《元和郡縣志》卷33記載:“玄武山在縣東二里,山出龍骨。”此處所說的縣是梓州玄武縣。
 
  登上玄武山,看到行行大雁南飛,邵大震思鄉(xiāng)之情油然而生,首先吟了一首《九日登玄武山旅眺》,詩中吟道:
 
  九月九日望遙空,秋水秋天生夕風。寒雁一向南去遠,游人幾度菊花叢。
 
  邵大震的詩也引起了盧照鄰濃濃的愁緒,隨即和了一首《九日登玄武山旅眺》,詩中吟道:
 
  九月九日眺山川,歸心歸望積風煙。他鄉(xiāng)共酌金花酒,萬里同悲鴻雁天。
 
  站在云遮霧繞的玄武山上,盧照鄰向北眺望,思鄉(xiāng)之情難以抑制,借酒消愁,歸心更熾。仰望南歸大雁,詩人悲情萬里,彌漫天際。
 
  王勃也和了一首《九日登玄武山旅眺》,詩中吟道:
 
  九月九日望鄉(xiāng)臺,他席他鄉(xiāng)送客杯。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那從北地來。
 
  盧照鄰一行在玄武山游玩數日,并住宿在山中寺院賞月,盧照鄰有《宿玄武二首》詩記敘了玄武山之宿。
 
  方池開曉色,圓月下秋陰。已乘千里興,還撫一弦琴。
 
  庭搖北風柳,院繞南溟禽。累宿恩方重,窮秋嘆不深。
 
  寧靜的寺院中,有一圣泉池,池水清澈,碧波蕩漾,風擺岸柳,樹影搖曳,一輪圓月,倒映水中、南歸大雁、棲息水邊。輕撫一支一弦琴曲,去國懷鄉(xiāng),愁思萬里。
 
  盧照鄰、王勃的詩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思鄉(xiāng)之情。咸亨二年(671年),盧照鄰漸感身體不適,因病辭去新都尉,告別蜀中朋友,離開成都取道梁州(今陜西漢中市)回長安。途經寧強分水嶺時,作《早度分水嶺》詩以紀此行。詩中吟道:
 
  丁年游蜀道,班鬢向長安。
 
  徒費周王粟,空彈漢吏冠。
 
  馬蹄穿欲盡,貂裘敝轉寒。
 
  層冰橫九折,積石凌七盤。
 
  重溪既下漱,峻峰亦上干。
 
  隴頭聞戍鼓,嶺外咽飛湍。
 
  瑟瑟松風急,蒼蒼山月團。
 
  傳語后來者,斯路誠獨難。
 
  詩題中所說的分水嶺,即陜西寧強境內的嶓冢山。據酈道元的《水經注》所引用的《漢中記》記載:“嶓冢以東,水皆東流。嶓冢以西,水皆西流。即地勢源流所歸,故俗以嶓冢為分水嶺。”分水嶺之水向東流入漢水,向西流入嘉陵江。嶓冢山下有金牛驛,自古就是漢中通往四川的必經之處。
 
  這首詩從內容上看大約可以分為三層。前六句是詩的第一部分,敘述了詩人自己蜀中的生活經歷和人生的不如意。詩的前兩句詩人所說的丁年意思是丁壯之年的意思。盧照鄰龍朔元年(公元661年)初次入川時年三十歲,正值丁壯之歲。而十年后離蜀,年已不惑,鬢已斑白。感喟之意,盡顯其中。詩的其次兩句言下之意是說自己身為下吏,無所建樹,徒費王粟,空自彈冠。詩中的“空彈漢吏冠”一句用了漢朝王吉的典故。東漢班固《漢書·王吉傳》載:“吉與貢禹為友,世稱‘王陽在位,貢公彈冠',言其取舍也。”唐人顏師古注釋說:“彈冠者,且入仕也。”后世有彈冠相慶的成語,比喻一個人做了官,其他人互相慶賀。詩人這里顯得頗有些謙虛。詩的五六兩句的前一句是說由于長期仕途奔波,馬蹄幾乎磨穿。后一句中的“貂裘敝”化用了蘇秦游說秦國失敗后的典故,以蘇秦狼狽相比自己人生的窮途末路。《戰(zhàn)國策·卷三·秦策一》曰:“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黑貂之襲弊,黃金百斤盡,資用乏絕,去秦而歸。羸滕履蹻,負書擔櫜,形容枯搞,面目犁黑,狀有歸色。”詩人用蘇秦的這個典故以襯托自己在蜀中的不得志。
 
  從“層冰橫九折”到“蒼蒼山月團”八句是詩的第二部分。在這一部分中詩人描述了行走蜀道的艱險和蜀道中奇異的景色。詩中所說的“九折”是指九折坂,在今四川榮經縣境內,《元和郡縣志·劍州道·雅安·榮經縣》說:“九折坂,在縣西八十里。”《水經注·卷三十三·江水》說九折坂氣候極其寒冷:“夏則凝冰,冬則毒寒。”九折坂道路又險惡無比,《漢書·王尊傳》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漢代瑯琊人王陽擔任益州刺史時,率部路過九折坂,看到險惡的道路,不敢前行,感嘆道:“我的身體是父母賜予我的,我怎能不顧生命冒這危險呢!”于是王陽就繞開了九折坂。后涿郡高陽人王尊接任益州刺史時,帶領部下再次經過九折坂,他問手下人,這里就是我的前任王陽所害怕的九折坂嗎?手下人回答道正是。王尊無所畏懼地驅馬登山,并對手下人說:王陽不愿冒險過山因為他是個孝子,我敢于驅馬登山因為我忠于王事。從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了解到九折坂道路的險惡。其實從長安到成都的蜀道并不經過九折坂,詩人只是借用九折坂險境以襯蜀道之險。詩中還描寫了七盤嶺的高聳險峻。詩中所說的七盤即七盤嶺。在漢中境內,一般認為有兩處七盤嶺。一是褒斜棧道南端的七盤嶺,又稱七盤坡。南宋王象之的《輿地紀勝》記載:“七盤坡,在褒城縣北二十里。”一是川陜交界處的七盤嶺,又稱七盤關。《大清一統(tǒng)志》記載:“七盤關,在廣元北一百六十里七盤嶺上。”《讀史方輿紀要》記載:“七盤嶺,在縣(指廣元)北七十里,與陜西寧羌州接界。一名五盤嶺,自昔為秦蜀分界處。”同說在廣元以北,這兩本書中的記載距離不一致。盧照鄰的這首詩中所描寫的七盤應是川陜交界處的七盤嶺。我的朋友孫啟祥先生則認為唐宋時期的七盤嶺位于今四川廣元北、陜西寧強西嘉陵江東岸。孫先生梳理、分析了大量的歷史典籍,并經過多次實地踏勘考證,認為“現(xiàn)川陜交界地帶四川廣元市北朝天區(qū)大灘鎮(zhèn)嘉陵江東岸九井驛所在的穆家坡一帶應即唐宋五盤嶺地望。”(見孫啟祥《漢中歷史文化論集》陜西人民版P328)筆者以為孫先生所認定的川陜交界處七盤嶺更符合唐宋詩人詩歌中所描寫的地域特點。乾元二年十二月,杜甫一家曾翻越五盤嶺,并作《五盤》詩記敘了翻越五盤嶺的見聞與感受。詩中有“五盤雖云險,山色佳有馀。仰凌棧道細,俯映江木疏”等句描寫七盤嶺附近的山川形勝。仇兆鰲在《杜詩詳注》中引用《一統(tǒng)志》的記載說:“七盤嶺,在保寧府廣元縣北一百七十里,一名五盤嶺。魯訔(宋代學者)曰:棧道盤曲有五重。”可見這里懸崖臨江、山勢高聳、危巒入云,道路盤旋而上。
 
  盧照鄰所走過的蜀道山水處處溪流湍急,險峰入云。陣陣松濤、滾滾激流,似隴頭擂響的戰(zhàn)鼓。夜晚的蜀道中,一輪圓月掛在蒼莽的群山之上,別是一番景致。
 
  詩的最后兩句“傳語后來者,斯路誠獨難”是詩的最后一層。寫出了詩人蜀道之旅的感受,并告訴后來者蜀道的艱辛。自古以來吟詠蜀道的詩歌就形成了在詩的最后感慨蜀道艱難的傳統(tǒng),五代陰鏗的《蜀道難》中有“蜀道難如此,功名豈可詎。”稍早于盧照鄰的初唐詩人張文琮也在《蜀道難》中感慨道:“攬轡獨長息,方知斯路難。”李白也在《蜀道難》一詩的結尾處吟詠:“蜀道之難于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盧照鄰此次經劍門道、金牛道、漢中、褒斜道回長安后,再也沒能重新踏上蜀道。
 
  回到長安后,盧照鄰依然牽掛著千里之外的蜀中。那里有深愛著他的美女郭氏。在蜀中時,盧照鄰與一位郭姓樂伎相戀,并長期生活在一起,有了很深的感情。郭氏原是大戶人家之女,年幼時父母雙亡,后被一親戚帶到成都淪為樂伎。成年后的郭氏不僅嫵媚嬌艷,而且天資聰穎,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深受成都上流社會的追捧。在遇到盧照鄰前,郭氏一直潔身自好,出污泥而不染,堅持賣藝不賣身,只以琴藝事人。結識盧照鄰后,兩人心心相通,彼此情悅,很快墜入愛河。盧照鄰離開成都時曾向郭氏許諾,來日一定再回蜀中時娶郭氏為妻。然而盧照鄰一去便如黃鵠遠飛,杳無音訊。郭氏在成都苦苦等待著自己心上人的歸來。
 
  盧照鄰回長安后病情加重,忙著求醫(yī)問藥,也就把對郭氏的許諾放在一旁。在長安,盧照鄰多方求醫(yī)問藥。為治病,他曾拜神醫(yī)孫思邈為師學習醫(yī)術。《新唐書·孫思邈傳》說:“思邈于陰陽、推步、醫(yī)藥無不善,孟詵、盧照鄰等師事之。”他曾就自己的病求教于孫思邈,“高醫(yī)愈疾,奈何?”孫思邈面對盧照鄰的癥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感到束手無策,只說了些病理的話,勸慰盧照鄰自我調養(yǎng),并沒有給出具體治療方法。可見此時的盧照鄰已病入膏肓。隨著時間流逝,盧照鄰的病情不斷加重,他在《五悲·悲窮通》中描述了自己的病狀:“形枯槁以崎嶬,足聊蜷以緇厘……骸骨半死,血氣中絕,四支萎墮,五官欹缺……毛落須禿,無叔子之明眉;唇亡齒寒,有張儀之羞舌。仰而視睛,翳其若瞢;俯而動身,羸而欲折。”根據盧照鄰自己的描述,后人認為盧照鄰患的是風痹或麻風病。這種病在當時的醫(yī)療條件下的確是不治之絕癥。
 
  盧照鄰病臥長安之時,郭氏還期盼著盧照鄰兌現(xiàn)諾言回成都與自己共結百年之好。此時盧照鄰的好朋友駱賓王參與平定西南姚州(治今云南省姚安縣西北舊城 )叛亂后,到蜀中任幕府書記之類的幕僚職務。駱賓王想到在蜀中任新都尉的盧照鄰,四處打聽,才知盧照鄰已離職回中原。無意間駱賓王見到盧照鄰的情人郭氏。郭氏向駱賓王傾訴了盧照鄰離開成都后自己遭遇的不幸、表達了對盧照鄰的思念和對他負心的譴責。駱賓王聽了郭氏的傾訴后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代郭氏寫了一首題為《艷情代郭氏贈盧照鄰》的長詩寄給他。從詩中我們可以看到,盧照鄰在成都時,郭氏已身懷六甲,“離前吉夢成蘭兆”。駱賓王詩中所說的“蘭兆”是個典故,意思是指懷孕生男孩。這個典故源于《左傳·宣公三年》,故事是這樣:“初,鄭文公有賤妾曰燕姞,夢天使與己蘭,曰:‘余為伯鯈,余而祖也,以是為而子,以蘭有國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見之,與之蘭而御之。辭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將不信,敢征蘭乎?’公曰:‘諾。’生穆公,名之曰蘭。”這個故事的大意是:春秋時鄭文公有一個賤妾名叫燕姞,一天夜里燕姞夢見天使送給她一支蘭花,并對她說:“我是伯鯈,是你的祖先。這支蘭將是你的兒子。蘭花可謂國香,佩帶著它,人們就會像愛蘭花一樣愛你。”不久鄭文公來到燕姞的房中,送給她一只蘭花,并臨幸了她。鄭文公離開時燕姞說道:“賤妾不才,若有幸懷孕生子,別人不會相信孩子是你的骨血,我能以蘭花作為孩子的憑證嗎?”鄭文公說:“可以”。后燕姞果然生了一個男孩,取名為:“蘭。”就是后來的鄭穆公。盧照鄰和郭氏也曾設想著未來美好的日子,夫妻共同撫愛掌上明珠,“當時擬弄掌中珠”。然而不幸的是盧照鄰離開成都回中原后,郭氏的確產下一子,但不久這個男孩就夭折了,駱賓王詩中所說的“豈謂先摧庭際玉”。心愛的人不知音訊,唯一的骨血又不幸早夭,對郭氏這位弱女子的打擊可想而知。郭氏常常獨自一人在屋中抱頭痛哭,其哭聲撕心裂肺,碎人肝腸。“悲鳴五里無人問,腸斷三聲誰為續(xù)”。得不到盧照鄰的音訊,郭氏以為身在帝都長安、洛陽的盧照鄰又有了新歡,“也知京洛多佳麗”,早已忘了蜀中的自己。駱賓王聽到郭氏的哭訴后,以郭氏的口吻責備盧照鄰負心絕情,離別兩年多,連只言片語的問候也沒寄來,“無那短封即疏索”。
 
  其實并非盧照鄰絕情負心,他病倒長安后,為了不拖累自己心愛的人,毅然決絕地割斷與郭氏的聯(lián)系。據駱祥發(fā)先生的《駱賓王全傳》描寫,駱賓王的這首詩輾轉寄到盧照鄰手上后,“盧照鄰讀了開頭幾句,眼淚就從眼眶里涌出。當讀到殤子后郭氏對他的日夜思念時,他號啕大哭,再也讀不下去了。”知道盧照鄰的病情后,郭氏從成都趕到長安,執(zhí)意要與盧照鄰永結連理,照料他的后半生。但是盧照鄰已明白自己是個廢人,不愿連累郭氏一生,堅決不答應。后郭氏在盧照鄰養(yǎng)病的太白山附近的一所尼姑庵中出家,遁入空門,取法號曰靈貞。
 
  后盧照鄰又隱居洛陽龍門山。病中的盧照鄰已失去經濟來源,全憑朋友裴瑾之、韋方質、范履冰等人資助衣食醫(yī)藥?!缎绿茣?middot;藝文志》說他:“疾甚,足攣,一手又廢。”晚年盧照鄰完全喪失了生活自理能力,徹底癱瘓在床。他在《釋疾文序》中說:“余羸臥不起,行已十年,宛轉匡床,婆娑小室。未攀偃蹇桂,一臂連踡;不學邯鄲步,兩足匍匐。寸步千里,咫尺山河。每至冬謝春歸,暑闌秋至,雲壑改色,煙郊變容,輒輿出戶庭,悠然一望。”
 
  晚年的盧照鄰在具茨山下買了數十畝地居住養(yǎng)老,并在具茨山下為自己修建了墳墓。最終盧照鄰因無法忍受疾病的折磨,與親屬訣別,投潁水自殺。一代天才詩人就這樣結束了自己悲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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